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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：霧裡的你

    京市南區，凌晨四點，霧氣瀰漫。

    鬼燕門總堂外，暗衛站列成行，黑衣黑傘，無聲中透著一股壓抑殺氣。

    至高處主塔頂端的觀景台，芙雪兒換掉了背帶褲與寬大衛衣，身著一襲深紫色長風衣，戴著黑金半面具，站在霧中宛如夜的女神，眸光清冷，手持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。

    她的聲音從無線耳麥傳出，輕輕一聲：

    「放濃霧。」

    片刻後，整個山腰路段開始釋放特殊製劑混合的煙霧，能見度瞬間不足五公尺。

    不殺，不傷——但明確地、不歡迎。

    「別讓他靠近正門。」她淡聲吩咐。

    下屬躬身應道：「是，掌門。」

    此時，山腳下。

    薄雲沫站在霧氣邊緣，身著一身灰黑西裝，風衣下是結實流暢的身形，他並未多帶隨從，僅帶了一名貼身特勤。

    「她發現我了。」他笑了笑，目光越過濃霧直上山巔，彷彿那裡就是他的獵物居所。

    「赤霄閣的旗幟，在這裡不受歡迎。」特勤低聲說。

    「可我又不是來打架的。」

    他聲音低沉，目光卻閃著挑釁與期待的光。

    「她知道我跟蹤她，還特意放了這一手，讓我進不去——」

    「但她沒讓人攻擊。」

    「代表她也在等。」

    芙雪兒從高處俯視霧中那一抹筆挺的身影。

    儘管被濃霧包圍，她還是能一眼認出那是他。

    ——薄雲沫。

    京市北邊黑道最高勢力的繼承人，與她這個京南之主在權力的弧線上剛好形成對峙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是「彼岸花」，她也知道他是赤霄閣的少主。

    兩人沒有直接告知彼此身份，卻在這樣的一場夜霧裡，毫無遮掩地對峙。

    她舉起對講機，聲音穿過風：

    「赤霄閣的少主，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」

    霧中，薄雲沫仰起頭，看著山上那道黑影輪廓，唇角微揚，低聲回話：

    「那你為什麼還沒叫人動手？」

    芙雪兒一怔，隨即笑了。

    ——「因為我也在觀察你，薄雲沫。」

    濃霧之中，風將兩人聲音斷斷續續地帶往彼此。

    他問：「你知道我來做什麼。」

    她淡聲：「你不會白跑這麼一趟，但我也不會輕易讓你得逞。」

    他往前走了一步，像是穿透了霧，也刺入了她的防線。

    「芙雪兒。」

    第一次，他直接喊出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「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親自追上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不是因為你是彼岸花，也不是因為你是鬼燕門的掌門……而是你，是妳這個人——太讓我上癮了。」

    山上的芙雪兒心頭震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沒想過有人會在這樣的場景下，對她說這種話。

    不是在燈光燦爛的宴會，不是在浪漫鋪陳的告白舞台，而是在黑道與黑道對峙的邊緣，在這個所有人都戴著面具的世界裡。

    他卻偏偏挑這個時候，卸下自己。

    濃霧漸散。

    芙雪兒下令：「不准開門，但準備備案，若他真的強闖，全部進戰備。」

    下屬一愣：「掌門，我們真要與赤霄閣……正面？」

    她搖搖頭：「他不會闖，他只是來讓我知道，他能來。」